什么?楚河倒是觉得这人有些奇怪了,走来走去兀自嘟囔着,“百里荒烬也不像是个小气的人啊,何必大老远折腾只为这点儿小事。”
不过看来是楚河想多了。
当百里荒烬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簇拥进南疆宫时,楚河瞧见他的脸色确实不好看。一张着实精致的面容上,挂着僵硬的笑容,那双本应魅惑人心的眼眸,此刻却暗藏锋芒。
楚河不怕死地走在了最前面,迎接他。不同于江逐浪的脂粉味道,百里荒烬给人的味道很苦,那种味道却有力量,引人至万丈深渊。
当她仔仔细细地对上那张脸时,竟有片刻恍惚。楚河也算见识过世间好看的男子,像陆淮安的冷峻桀骜,像江逐浪的绝世风流,还有已故的哥哥楚子言的清浅温柔。可他们没有一个如百里荒烬这般,如罂粟花引人沉醉,压抑窒息,却又火红地迷人。
美貌只是刹那,最让楚河吃惊与疑惑不解的是,百里荒烬同十年前在楚宫里的样子一模一样,不曾有丝毫变化。她没有听说过有什么药物或者什么毒物可以使人容颜永驻,抗衡自然的衰老,可现如今,这个例子正活生生地站在楚河的眼前。
她还来不及多思考,一道魅惑至极的声音就响在她耳畔。
“怎么南疆皇派来的人都是些好色之徒呢?”百里荒烬轻佻地挑眉,他的尾音转得极漂亮。
“不敢当不敢当。”
王公大臣陆陆续续进入,准备晚宴的婢子鱼贯而出,该有的东西已经备好,全等落座。
楚河笑眯眯地望着百里荒烬,“阁下觉得这排场可还够用?”
百里荒烬先是环视了一周,下意识地皱了眉头。她本以为他会满意,毕竟皇室家宴的摆设也不过如此。怎料百里荒烬一甩袖子,直接转了头。
楚河面子上自然挂不住了,心想陆淮安也算给你几分薄面,如此铺张,到头来却被你嫌弃一番。
百里荒烬身边一个面相清秀的随从有些紧张地扯了扯他的衣袖,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,然后匆匆从殿门离开。百里荒烬才勉强地转过身来,朝着楚河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:“你们南疆,简直太穷了!”
楚河一口血呛在喉咙里半天没有缓过来。唐唐一个大国被一个使臣嫌弃穷,她不知道陆淮安在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有什么想法,只是楚河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嘲笑穷了。等等……上一次具体讨论钱这个问题的时候,不是与江逐浪一同争个面红脖子粗吗?
陆淮安在宴会开始前一炷香的时间才匆匆赶来,同他一起的,是他那端庄贤惠的皇后娄安娴。
众人落座。
南向端坐的百里荒烬一身红衣潋滟,却并无弱质之风,反透出一股子放荡不羁令人警醒。
不知道哪里来的熟悉感,他半眯着的一双丹凤眼在与楚河探究的视线相撞时陡然瞪大,而后又笑得狂绢,端起酒樽与她遥遥对饮,袖遮杯盏间她似是看到他唇边勾起一抹极为玩味的笑意,却又如昙花一现,转眼消散。
正心中暗自揣度愈发不解之时,律吕之声却蓦地转变,楚河稍稍抬眼望去,却见一众轻纱环绕的歌舞伎往四周徐徐退开,徒留中心一点绯红颤巍巍绽开一朵飞花,凝视其间方才得晓那朵飞花是极速旋转间的一女子幻出的影像,她也不由地为其平展的舞技凝住了视线。
待得那绯色舞女面上半覆着的面纱不堪旋转而缓缓脱离佳人面庞,周遭都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,楚河也不由地细看她的脸,这一看,她正吃着的果子差点没把她自己噎死。
那柳腰款摆不堪一握的可人儿,可不正是那李美人吗?
楚河当李美人受了那次磨搓合该安分些时日的,却未料得她伤好得奇快,此时人还能上蹿下跳得更厉害。但想着宁巧与自己传的信号,便没有做声。
楚河对着百里荒烬探视的神色报以一笑,貌似享受地合着节奏中指轻扣案几,任是心中翻江倒海面上也不敢显露出分毫。
舞池中心的李美人朝云髻高耸入云,斜斜插上一支点翠簪,一抹摄人心魄的宝蓝缀在发间引得人移不开眼,镶了小孩小指指尖大的珍珠梳篦在烛光的暖色间温润异常,鬓边垂下细细的流苏,犹做遮意,随着她翻飞旋转间雀跃在脸颊,更衬得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莹白如玉,丹唇若樱,琼鼻微挺,凤目浅眯,细细柳眉半含娇意,削肩细颈,端的是人间尤物。
虽是极不愿意承认,楚河却不得不赞一声:好个美娇娘。
李美人折腰旋舞,仰头甩袖间柔媚姿仪尽显,楚河不经意间看向百里荒烬,果见他瞪大了一双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美人,手中金樽半倾,红衣沾染上酒渍玄色星星点点印染上去,他却竟是浑然不觉恍若不知一般,他身边侍奉着的宫女急忙帮他拿帕子擦拭,却被他一巴掌打倒在地。
那边动静着实甚大,一干人被吸引过来,百里荒烬却更没有遮掩,直勾勾盯着李美人,眼里闪烁着独属于男人的欲火。
“这个女人,我要了!”富有磁性,又毫不掩饰。
众人都被他这动静吸引了去,有试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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